倪柝聲思想中的『成為神』

第六組    11F148    林憫惠

指導教師　翟兆平

綱目

 摘要 1

壹            前言 1

貳            人成為神… 2

一        聖經中成為神的思想… 2

二        教父們思想中的成為神… 4

三        小結… 6

参            倪柝聲思想中的成為神… 6

一        從神的創造來看… 6

1      人有神的形像… 6

2      人的失敗，神的救法… 7

3      在經歷上讓基督成形… 8

4      團體的一面… 9

5      模成神兒子的形像… 9

6      小結… 11

二        從神對教會的心意來看… 11

1      夏娃的豫表… 12

2      榮耀的教會… 13

3      新耶路撒冷… 14

4      小結… 16

三        從信徒所得的生命來看… 16

小結… 18

伍            結論… 18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摘要

雖然聖經中沒有『成為神』這樣的發表，但聖經中確實有多處的經文證明，神聖的啟示中有神要人『成神』的思想。這樣的思想在早期的教父、東正教神學並西方神學中發展並延續。然而關於『成神』的看見，是否僅限於東、西方的神學家？在遠東又如何？在遠東極具影響力的屬靈人─倪柝聲的思想中，我們是否也能看出成神的思想？本文從三方面─從神的創造、從神對教會的心意，並從信徒所得的生命─來探討倪柝聲思想中的成為神。證明即使沒有明言發表，在倪柝聲的著作中，『成神』的思想瀰漫其間。這是神在創世裏的心意、是神對人情深之愛的結果，並且是出自基督得勝生命的大能。他的成神觀不僅重在個人一面，也強調團體─召會─的一面。他更指出人成為神的標的，就是聖經的終極完成─新耶路撒冷。

壹    前言

當我們說到『人成為神』時，按一般人的領會，可能會覺得這是某種神祕宗教的教訓，或非基督教的多神論，如希臘的神話，或中國的『成佛』、『成仙』、甚至『封神』的概念。對基督徒而言，有些可能會認為這是過激的說法甚或異端的教訓[1]，因為他們直接聯想到『這豈不是褻瀆嗎？人竟想高抬自己成為神。』其實若只按字面來領會、揣測『人成為神』的思想，會有這樣的誤解是顯而易見的。但本文論到『人成為神』時，並非指人要高抬自己與神同等，而是從聖經中看見，神對人永遠的心意就是要使人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，與祂一式一樣，只是無分於祂的神格。使人與神之間有無比親密的聯結，以活出神的生命，彰顯神的性情，成為神在地上的彰顯和代表，使榮耀歸與神，直到世世代代，永永遠遠。

若是對古希臘教父或東正教神學思想有所認識，就會發現『成神』是來自希臘文的theosis，或來自拉丁文的deification，也可作『神化』。這個思想很早就為古希臘教父們[2],[3]所發掘，東正教神學家並加以發展成為其正統神學的一部分[4]。在教父的時代，這是普遍被聖徒接受的真理[5]，後來在西方教會卻漸漸少有人提及[6]，到一九七○年代起才又重新被發掘，而恢復其真理的光輝。西方神學家在研究後發現，『成神』的思想其實一直以隱藏的方式被西方神學家所注重。近年關於『成神』研究的出版如雨後春筍般出現，指明『成神』的研究正逐漸成為西方神學研究的新趨勢。[7]

        然而關於『成神』的看見，是否僅限於東、西方的神學家？在遠東又如何？從十九世紀起，純正的福音信仰藉著西教士傳到遠東，便逐漸在遠東興起本土的傳道人。在中國最具有影響力的屬靈人當屬倪柝聲。倪柝聲原名倪述祖，他一得救成為基督徒，就蒙召一生事奉主，至終為主殉道。在他一生末了的二十年，人雖被限制在監獄裡，但祂的職事卻不被綑綁。反而在主的主宰下傳遍全世界，對所有尋求的基督徒成了豐盛生命的供應。[8]他一生勤讀聖經和屬靈人的著作，相信『聖經是我們獨一無二的標準。』對聖經的真理有許多重要的看見，如：神的救恩、召會、基督作生命、基督的身體。本文的研究動機，旨在研究倪柝聲的著作中，是否能讀出『成神』的思想。

        本文將從聖經引證神的聖言中成為神的思想，並從早期教父們的思想證明這是當時普遍被接受、甚至用以對抗異端的真理。簡述在東正教和在西方教會中成神的觀點。然後從幾個方面來探討倪柝聲著作中成為神的思想。最後對倪柝聲的『成神』思想作出結論。

貳    人成為神

當我們說到『成神』時，並不是指著人成為像神一樣受人敬拜的對象，也不是說人要與神同等。我們永遠不會有分於神的神格，我們永遠不會成為無所不知、無所不能、無所不在，像神一樣的存在。但我們乃是藉著有分於神的生命(約壹五11~13)、性情(彼後一4)，而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，與祂一式一樣。好在地上彰顯神，代表神(創一26~27)，使神在基督裏、並在在召會中，得著榮耀(弗三21)。

一    聖經中成為神的思想

成神的觀點可以從聖經的多處經文找出，例如：人受造時有神的形像〈創一26〉，有神的生命〈約壹五12，約一12~13，約三16〉、性情〈彼後一4〉，得以像神一樣的聖別〈弗一4~5〉，得著神聖的兒子名分〈加四4，羅八15〉，漸漸變化成為與基督同樣的形像〈林後三18〉，模成神兒子的形像〈羅八29〉，當基督顯現時我們必要像祂（約壹三1-3）等，這些都指明神渴望人『成為神』。

創世紀一章二十六節說，『神說，我們要按著我們的形像，照著我們的樣式造人，使他們管理海裏的魚、空中的鳥、地上的牲畜、和全地、並地上所爬的一切爬物。』神造人不是照著飛鳥、走獸的形像，乃是按著祂的形像，照著祂的樣式造的。結果神造的是人，但造出來的卻是神，含示神要人成為神。為此祂不僅造人，更親自成為人，將神帶進人裡面，祂是神而人者，是神又是人，為要使我們成為人而神者，是人又是神。結果神神人人，二者畢像畢肖，成了一對配偶。這是從創造就啟示出來的神永遠的心意！[9]

神造人有祂的形像，又把人擺在生命樹的面前〈創二9〉，指明神盼望人接受祂作生命，但人墮落了〈三1~7〉，失去接觸神作生命樹的權利〈三22~24〉，為此神來成為人，為人完成救贖〈來十19~20〉，使通往生命樹的道路重新開啟〈啟二二14〉，使人能接受神的生命。[10]因此，在約翰福音三章十六節就說，『神愛世人，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，叫一切信入祂的，不至滅亡，反得永遠的生命。』約翰福音一章十二至十三節說，『凡接受祂的，就是信入祂名的人，祂就賜他們權柄，成為神的兒女。這等人不是從血生的，不是從肉體的意思生的，也不是從人的意思生的，乃是從神生的。』可見罪人一悔改信入祂，就能得著祂的生命，從神而生，成為神的兒女。這就是得重生。得重生乃是從神生，從肉體生的就是肉體，從靈生的就是靈〈約三6〉，從神生的就是神的兒女，也就是神，有神的生命和性情，但沒有祂的神格。約翰壹書五章十二節也說，『人有了神的儿子，就有生命；没有神的儿子，就没有生命。』我們有了人的生命就生成為人，我們有了神的生命就生成為神。我們若不能說人的兒子不是人，也就不能說神的兒子不是神。

我們不僅有神的生命，還有神的性情。彼得後書一章四節說，『…叫你們既逃離世上從情慾來的敗壞，就藉著這些應許，得有分於神的性情。』神的性情是什麼呢？在彼得後書一章四節說到，因為經上記著：『你們要聖別，因為我是聖別的。』神是聖別的，聖別是神的性情。聖別的意思不僅是分別歸神，也是與一切凡俗的不同、有別。宇宙中只有神是與一切不同，與一切有別的。因此，惟有神是聖別的。所以成為聖別並非指無罪的完全，而是藉著有分於神的性情，使我們成為神所是的。以弗所書一章四至五節說，『就如祂在創立世界以前，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，使我們在愛裡，在祂面前，成為聖別、沒有瑕疵；按著祂意願所喜悅的，豫定了我們，藉著耶穌基督得兒子的名分，歸於祂自己。』神在永世裏的揀選只有一個目的，就是要我們在祂面前成為聖別。而這事的成就，乃是在『基督裏』。基督是我們的憑藉。藉著在基督裡與祂聯結，神的性情就成為我們的，使我們全人被祂聖別的性情充滿並浸透，以致我們全人在神的性情和特性上聖別，像神自己所是的一樣，這就是使我們成為神。[11]

這樣的成為聖別聯於我們的得兒子的名分〈弗一4~5〉。希伯來二章十到十一節說，『原來萬有因祂而有，藉祂而造的那位，為著要領許多的兒子進榮耀裡去，就藉著苦難成全他們救恩的創始者，這對祂本是合宜的。因那聖別人的，和那些被聖別的，都是出於一。』基督作為我們救恩的創始者，要把許多的兒子領進榮耀裡去，這是因祂乃是那聖別人的，我們是那些被聖別的。所以聖別是為著兒子的名分。兒子名分含示我們藉著從神而生，就不僅有神的形像，更有神的生命和性情。因此，我們就在生命和性情上，但不在神格上成為神。神救恩的最後一步，就是要領許多的兒子進榮耀裡去。這要藉著主的再來得成就，那時我們要與祂一同顯現在榮耀裏〈西三4〉；這是我們的盼望〈西一27〉[12]。

不僅如此，林後三章十八節說，『但我們眾人既然以沒有帕子遮蔽的臉，好像鏡子觀看並返照主的榮光，就漸漸變化成為與祂同樣的形像，從榮耀到榮耀，乃是從主靈變化成的。』這裡的形像並非指人受造時所有的神的形像，乃指信徒藉著重生，得著神的生命和性情，經過變化的過程，使他們內裏的素質被模成現已復活、得榮、是靈之基督的形像。基督是神。也就是說，我們乃是被模成神。羅馬八章二十九節說，『因為神所豫知的人，祂也豫定他們模成神兒子的形像，使祂兒子在許多弟兄中作長子。』神已經豫定了我們，至終我們都要模成神兒子的形像，這是我們被變化的最終結果，包括我們裡面素質和性情的變化，和我們外面樣式的變化，好使我們與神而人者的基督，在榮耀裡的形像相配。就是要使我們完全成為神的兒子，與祂必像必肖。神的兒子當然就是神。[13]成為神的兒子就是成為神。祂這長子是原型；要產生信入祂的人作眾子，使他們在生命和性情上完全與祂相同，像祂一樣兼有人性和神性，作祂的擴增和彰顯，以彰顯那永遠的三一神，直到永永遠遠。今日的召會，是這彰顯的雛形，（弗一23,）永世裡的新耶路撒冷，就成為這彰顯的終極表現。（啟二一11。）[14]因此，約翰壹書三章二節說，『親愛的，我們現在是神的兒女，將來如何，還未顯明；但我們曉得祂若顯現，我們必要像祂；因為我們必要看見祂，正如祂所是的。』我們必要像祂，正如祂所是的，就是神的自己。

如此，我們實在要敬拜神，我們不能有分於祂的神格，不會成為被人敬拜的對象。[15]但神在祂永遠的心意裡，至終要我們達到的，卻是藉有分於神的生命、性情，被聖別，得兒子的名分，被變化，直到與祂一式一樣，使我們成為神，與祂相配。以弗所書一章二十二至二十三節說，『將萬有服在祂的腳下，並使祂向著召會作萬有的頭；召會是祂的身體，是那在萬有中充滿萬有者的豐滿。』祂是頭，召會是祂的身體。一個人的身體怎樣是那個人的一部分，卻永遠不會有頭的地位；照樣，召會作為基督的身體也就是基督，卻永遠不會有分於祂作頭的地位。因此，林前十二章十二節說，『就如身體是一個，卻有許多肢體，而且身體上一切的肢體雖多，仍是一個身體，基督也是這樣。』它不說『召會』也是這樣，卻說『基督』也是這樣，因為召會作為基督的身體就是基督。何等寶貴，我們雖與祂永遠有區別，然而我們卻也與祂永遠不能分割。

二    教父們思想中的成為神

不僅多處聖經蘊含了成神的寶貴思想，許多教父們也從聖經發掘並向我們闡明這寶貴的真理。就如奈西亞前期著名的教父艾任紐〈Irenaeus，約主後130~200年〉曾說：『神的話，我們主耶穌基督，因著超越知識的愛成為我們所是的，為要將我們帶到與祂自己所是的一樣。』[16]亞力山大的革利免〈Clement
of Alexandria，主後150～220年〉曾說，『我們成為「神」乃藉著握住神聖的能力與實質…』[17]。俄利根（Origen，主後185～254年）曾說，『從祂開始了神性與人性聯結，為使人藉著與神性的聯結，能高升成為神聖的，這不僅在耶穌身上，也在所有不僅信耶穌，也進到耶穌所教導之生活裡的人。』曾參與奈西亞大會極力反對亞流派，並協助形成奈西亞信經(Nicene Creed)的亞他那修(Athanasius，約主後296~373年)認為，救恩的目的就是要將人作成神，所以在他駁斥亞流貶低基督是神的身位時，他的論點乃是『人的救恩，若非總結於『成為神』，則基督是不是神，就無關緊要；然而因著人的終極救恩就是要『成為神』，那麼基督就非得是神，並且還得是神的自己不可；否則，祂就不能以一個受造者的身分，將人作成神。[18]』基於他的陳述，至終奈西亞大會宣告：基督乃是與父『同質』(homoousios)，而亞流被定為異端。由此可見，『成神』乃是初期教會眾所公認，甚至用以對抗異端之真理，否則，亞他那修之論點必遭他人圍剿反駁。我們並未看見當時有人反對亞他那修『成為神』的論點，可見『成神』在當時是廣泛為基督徒所接受的。亞他那修認為，『神與人的聯合就是發生在耶穌基督的道成肉身一事上，道成肉身為神與人的聯合劈荊斬棘，開創了一條新路。三一神中的子取了人性，成功了與人的聯合，叫祂的人性被神化了，將人作成神。』[19]所以，亞他那修曾在其著作『話成為肉體』中明言，『祂成為人，為要使我們成為神。』[20]又說，『主是親自取了身體而成為人，人是藉著神的話成為神。』[21]亞他那修為神化論打下了根基，使其成了無可辯駁的真理。

在知名的初期教父裏，還有第二世紀安提阿的Theophilus、羅馬的希坡律陀（Hippolytus of Rome），第四世紀尚有Apollinarius of Laodicea，亞歷山太的區利羅（Cyril of Alexandria，主後378~444年），他曾說，『聖靈是使所有人成聖，也是叫他們成神的。』與亞他那修並肩作戰的加帕多家教父巴西流（Basil），與拿先斯的貴格利（Gregory Nazianzus, 主後330~389年），女撒的貴格利（Gregory of Nyssa, 主後335~395年），以及奧古斯丁（Augustine，主後354～430年），後來的聖馬克西摩（St. Maximus the Confessor，主後580～662年）等都曾提到『成神』。由此可見，『人成為神』這個觀念，並不是一個新的發現，乃是早期教父們公認的真理。後來因東西方教會的分裂和教義的演變，一般人認為西方神學的主流早已不談成神的救恩論了。但『成神』的觀點卻在東正教的神學思想中代代相傳，而保留下來：如第六世紀的偽丟尼修（Pseudo-Dionysius）、馬克西母（Maximus the Confessor），第八世紀的大馬色約翰（John of Damascus），第十和十一世紀的新神學家聖西默盎（Symeon the New Theologian），十四世紀的尼可拉斯卡貝西（Nicholas Cabasilas），和第十四世紀的巴拉馬（Gregory Palamas）等都持守著這樣的觀點。

從東正教的人觀和救恩論來看，墮落的兩個主要的結果，就是人的必死和神聖形像的扭曲，說出人有重獲不死與恢復神聖形像的需要。於是，救恩不僅是使人從罪得解脫，更要使人回歸永恆不朽的生命，並得以重新塑造成創造他者的形像。[22]神─這話─親自來成為肉體，就是要廢除死亡的權勢，使人穿上不朽，並恢復人裡面神的形像。因此，在東政教的救恩論中，『成神』的思想極為重要，他們強調道成肉身與聖靈的角色。道成肉身使神性與人性聯結，結果使人性得以神化。聖靈將恩典交流給人，使人成為神，並使他們有分於神聖生命。[23] 但東方神學家仍強調神與人之間的區別並沒有被廢除，因此提出，成神乃是人有分於神聖的能力（energies）而已，而不是有分於神聖的本質（essence）。[24]

後人針對西方神學家在『成神』這項教義上展開研討後發現，『成神』的思想，其實也一直以隱藏的方式被西方神學家所注重。從一九七○年代開始，在歐洲逐漸興起一連串對路德神學理論的新探索。曼多馬（Tuomo Mannermaa）等人研究馬丁路德（主後1483~1546年）的神學思想後，對其作出新的解讀。他們認為，路德的救恩神學與稱義神學最主要的思想乃是，『基督同在於信心裏』，這『同在』等同『因信稱義』本身，且這種神的內住與『成神』相似。所以，基督的同在與成神就是稱義。[25]『他們聲稱，對路德來說，稱義的教義並不是一種法理上的說法，而是基督以一種真實─本體（real-ontic）的方式住留在信徒心理。他們亦相信成神（theosis）並不是一個外來的東正教概念，而事實上是路德用以闡述救恩的其中一種說法。』[26]『路德於1519年在聖彼得與聖保羅之日的講道中說：受恩典幫助的人不再僅僅是人而已；神的恩典賜予他神的形像並神化了他，以致聖經也稱他為『神』和『神的兒子』。』[27]並且『對路德來說，稱義主要是指透過基督藉著聖靈內住在人心裡，而有分於神。』[28] 77

而加爾文（John Calvin, 主後1509~1564年）在其對新約聖經彼後一章四節的註釋中寫到，『我們應當注意，福音的目的是，或早或晚，都要將我們作成像神，這就是一種的神化。』加爾文將神化的過程分為兩部份，首先是基督的道成肉身，『藉著神性的成為人，人性要被神化』（a divinising of humanity through the
humanising of divinity）。第二步是藉著聖靈的工作，使信徒有分於基督的性情。在加爾文的思想中，『神化』的概念可以在『與基督聯合』中發現。[29]英國聖安德魯大學的Mosser於二○○二年著文指出：『信徒的與基督並與父神聯合、內住於我們心中之那靈的同在、恢復神聖的形像、正在被作成與耶穌一樣、我們最終的得榮，這幾項都是加爾文的救恩論與末世論的主要題目，而在這些題目裡，『神化』這辭瀰漫在其中。』[30]

Karkkainenu研究循道主義中的成神與成聖後發現，約翰衛斯理（John Wesley）的『成聖』教義與希臘教父們『成神』的想法十分接近。『衛斯理將生命的得成聖的過程分為五個階段，從良心被初步的神聖恩典所喚醒，到逐漸生命的成聖而達至末了的階段：『信徒整個被聖靈浸透，達到基督徒完全的狀態─成神（theosis）。』[31]McCormick對衛理宗（Methodism）的研究也發現，『衛斯理似乎使用了他對神化的認識，作為他組織得救之順序（ordo
salutis）的原則，正如衛斯理照著神化的調子寫出他得救的順序，可能更適當說，……我們藉著愛的能力（與我們的自由協調），正在成為『像』神，正如祂在俯就的愛裡成為我們的所是。』[32]

三    小結

從聖經來看，有多處的經文證明神的聖言中有『成為神』的思想，包括人有神的形像〈創一26〉、生命〈約壹五12，約一12~13，約三16〉、性情〈彼後一4〉、能像神一樣聖別〈弗一4~5〉，得著神聖的兒子名分〈加四4，羅八15〉，變化成為與基督同樣的形像〈林後三18〉，模成神兒子的形像〈羅八29〉，當基督顯現時我們必要像祂（約壹三1-3）等等。這指明在『形像』、有神的『生命』、『性情』、『成聖』、模成基督的『形像』、『像神』等詞彙中，『成為神』的思想都蘊含在其中。從早期教父們的思想來看，許多教父都曾提及『成為神』的觀點，並且『成為神』在當時是普遍被聖徒們接受、甚至用以對抗異端的真理，後來且在東正教的神學思想中代代相傳，保存下來。後來許多神學家針對西方教會在『神化』這項教義上的探討發現，西方神學家其實在生機救恩的『神化』論點上，與東方神學家是一致的。『神化』並不是一個新發明的詞彙，而是所失去之神聖啟示的恢復，把我們恢復到神原初對人的心意，和祂在人身上救恩的目標─神要使人在生命和性情上，但不在神格上成為神。

参    倪柝聲思想中的成為神

        倪柝聲是華人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基督徒。在他的著作中雖然沒有明言提到成為神，但卻蘊含著成為神的思想，本文將從三方面來看倪柝聲思想中的成為神：(一)從神的創造來看，(二)從神與人的羅曼史–基督與教會、新耶路撒冷來看；(三)從救恩的觀點(得勝的生命)來看。

一    從神的創造來看

1      人有神的形像

創世記一章二十六節：『神說，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，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。』倪氏認為，當神造人時，人是照著基督的形像創造的，『我們能從創世記一章裏尋到基督：二十六節神在神格裏商量如何造人，下一節就說照著祂的形像造男造女。…相當明顯，這裏的『祂』是基督，因為在神格裏只有基督有形像，所以實際去造的時候，是照著『祂』的形像造的。』[33]神造萬物都沒有神的形像，惟獨造人是按著祂自己的形像，神這樣作豈非沒有祂特別的目的？對此，倪氏認為，神造人使人在外面有神的形像，裡面有神的樣式，就是要使人能像神。他說：『形像二字的意思，在原文是指人外面的形像，亦可譯作『形狀。』…在希伯來文中，樣式二字，不是指物質上的形像而言，乃是指道德及屬靈方面的形像而言。並非物質的字，乃物質之上屬靈的字眼。…有一位西國姊妹馬克哈師母，她對於原文，很有研究，她說，『樣式』二字，在原文是『變成像。』…她的意思是『成了像。』就是說，變得像他。神造人，是要人變得像祂。神的目的也是要亞當能彀像祂。』[34]

神造人的目的是要人能像神，但當撒旦也用『你能像神』來試誘人，這兩者之間的區別，就在於撒旦是要人藉由發展魂的勢力，高抬、崇拜自己，而間接崇拜魔鬼：『魔鬼說，你能像神；神也說，你要變得像我，這是神的目的。…在外面的形像上已經像神，但是，在道德上，（…指著一切在物質之上的，不是指著人的好品行說的，）神要我們超乎物質之上的，都變得像神。』[35]『但是，撒但喜歡發展這個潛勢力，叫人感覺到在他（人）裏面所包含的是何等的豐富。知道他自己乃是一位神，以應驗他應許『你們必要像神』的話。這樣就使人崇拜自己，因而間接拜他，就使人失去了地位。』[36]

但神並不要我們魂的勢力，神乃是要使人在靈裏從聖靈而生。『我們與他們不同的地方，就是我們所有神奇的事，都是神藉著聖靈作的。…神的一切都不取重於魂的能力。從我們得重生起，我們就是從聖靈生的。神的一切都是取重於聖靈和我們重生的靈。魂的能力不是神所要用的。並且自從人墮落之後，神是禁止人再用他從前所有的能力，所以主耶穌基督常說，你們要捨去魂的生命，魂的勢力。』[37]神不要我們憑魂生命的能力來像祂，祂乃是藉著將祂自己作為生命賜給人，使人得著重生，好使人能更進一步在祂的生命上成形而像祂。

2      人的失敗，神的救法

人因著受了魔鬼的試誘，犯罪墮落了，失去神的形像和樣式。人失敗了，但神並不失敗，因基督是神的像，祂就親自來成為第二個人，以完全表明神。『可惜，人犯罪了，已經失去神的形像和樣式了。…然而，頭一個人墮落了，惟第二個人，祂沒有失敗，『祂是神本體的真像。』祂能完全表明神。』[38]

為恢復神造人的目的，使人像神，完全彰顯神的形像，神必須先來成為人。基督來成為人，就是道成肉身。藉著道成肉身，神性與人性就在基督身上聯合在一起，使人有與神聯合而成為神的可能。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，因為人不可能憑自己像神，彰顯神的形像，惟有藉著與神聯合，人才可能活出神、表明神。倪柝聲說，『道成肉身是救法開始的第一幕。…神是完全的，所以，要人有完全的品性、道德、行為、思想，若非達到神的程度，神就不以人們為儔侶，使之得永生，與祂同住於天。人靠著自己，若非達到神的地位，像神那樣的完全，那人是必定不能得救的。…所以，神分位成人是非常要緊的。…主耶穌是神，但是祂成為人。所以，祂是神而又是人，是人而又是神。神人中間，本來是有一個深淵隔開的…但是…神人在主耶穌裏相遇。人沒變作神，神也沒變作人。…祂是一個真人，而又滿有神性；這樣，世人後來就有得著神的生命之可能。祂是一位真神，而又滿有人性；這樣，後來神的生命就能達到人的靈裏來。神人原無聯合的可能；但是神人在主耶穌裏已經聯合了；所以，此後，神人有聯合的可能。道成肉身…宣告將來救恩的性質和結局。』[39]藉著基督來成為人，開啟了神與人的聯合，這就宣告了救恩的性質和結局─為要使人與神聯合。或著我們可以說，神成為人，目的是要使人成為神。

3      在經歷上讓基督成形

然而在經歷上我們如何能像神呢？憑著刻苦己心，改良或善行麼？倪氏指出，不是憑著自己的力量，乃是憑我們裡面聖靈的印記，使我們能活出神的生活：『我們被神用聖靈印在我們裏面，我們就得了神的性情和生命。這性情和生命是像神的，我們如果順著這性情和生命而活，我們就必定會在人間有像神的生活。許多人誤會了，以為說他們自己應當怎樣的改良、修行、並勞苦的作工，纔會叫他自己像神。豈知不然。…神並沒有命令我們去像祂，因為我們若要憑著自己來像祂是不可能的。但是，我們也有責任，就是要顯明這一個形像，不讓世界的甚麼來遮掩這形像。這是何等榮耀的真理呢！就是在我們裏面，已經有了神的印記，藉著這一個印記，就是聖靈，我們能彀活出神的生命來。』[40]而我們所負的責任，就是在一面算自己向罪是死的；在另一面，將自己奉獻給神，讓祂的聖靈，活出神的生命來。

為此，人僅僅得著重生是不夠的，這只是起初的階段，我們還須讓基督的生命在我們裡面長大，直到基督的形像完全成形在我們裡面。『重生是當我們悔改的時候，聖靈把基督的生命種在我們裏面。再生卻不只這樣；再生的意思是新生命在我們裏面逐漸長大並顯明出來，直到基督的形像，開始再生在我們生活中。這就是保羅對加拉太人所說，『我為你們再受生產之苦，直等到基督成形在你們心裡。』（加四19。）[41]

對此，在倪柝聲論到創世與基督徒的經歷時，他也論到基督要成形在我們心裡。他說到創世記記載了神創造、復造，那麼『神的目的就是只要我們知道，祂如何創造、再造世界麼？或者祂尚有更深的意思呢？…外面的世界不過是返照裏面的世界。.…物質世界受造的程序，和個人靈性更新的經歷，在神的計畫中，和實踐裏，原是互相表裏的。創世的歷史，乃是豫表我們生命在新造裏，所經歷的路徑。』[42]在創世記的一開始我們看見，所有的生命，都是神造的，是祂賜給人生命。在前四日的創造裏，神豫備了天地，作為生物生存的環境。而在第五日的創造中，神造出水族和飛鳥，是有明確形體的動物。這意思是，『主耶穌現在要訓練祂的聖徒，叫他們在世上成形。飛鳥如何藉著牠的外體，表明牠的生命，水族如何藉著牠的外體，表明牠的生命；主耶穌也願意祂的聖徒，在世上有實形的表現。…叫他們將祂的生命，從他們的個格裏發表出來。』[43]倪氏並將前五日的創造聯於聖徒經歷重生，與主同釘、復活、結果、升天、表顯生命的種種過程。在經過這種種過程之後，在神第六日的下半創造中，神照祂自己的形像造人。第六日的創造豫表人『就自然的達到完全像神這一步。『基督成形在…心裏』（加四19）原是聖徒靈性的目標。乃是當我們在諸事上與基督聯合，經歷過祂所有替我們成功的，我們纔能在經歷上『變成主的形狀。』（林後三18。）』[44]（參考表一。）

此外，他還提及新約中說到，新人是照著神的形像造的（弗四22～24。），並按照創造他者的形像漸漸更新（西三9～10）。所以，『在我們的經歷上，我們應當有『新人』的完全像神的生命。』對於更新，他並認為，『心思原是屬靈的戰場；在行為上、生命上，聖潔公義的，（24，）未必在心思上有更新的經歷。這是舊亞當生命最牢固的一點，也是受罪惡重染最深的所在。如果心思更新了，則神的形像恢復了。』[45]

 

 

表一    倪柝聲論創世與基督徒的經歷對照表

4      團體的一面

林前十二章十二節說，『就如身體是一個，卻有許多肢體，而且身體上一切的肢體雖多，仍是一個身體，基督也是這樣。』倪氏認為這裡的『基督』是指團體的基督，就是召會。『個人的基督和團體的基督不同。林前十二章十二節，是論團體的基督，就是個人的基督，和教會所成功的。『基督』在這裏，就是指教會。我們生來，都是亞當。今天因為有基督的生命，我們都是基督。亞當是第一個人，基督是第二個人，也是末了一個人，（林前十五47，45。）在基督死而復活以前，只有一個個人的基督。祂死而復活以後，就把祂的生命分給許多人，成功了一個團體的基督。』[46]

倪柝聲不僅提到在個人的基督徒身上神形像的恢復，更提到在團體的基督，也就是召會中神形像的恢復。他認為基督作為第二個人乃是末後的亞當，首先的亞當是祂的豫表。首先的亞當是按著神的形像照的，他認為這是指主耶穌再來時，祂的教會作為末後亞當的身體也要有祂的形像說的。『當主耶穌再來時，祂的身體，就是祂的教會，也要得著完成。祂的全教會，要在祂再來的時候，成為祂的形像。約壹三章二節說，『主若顯現，我們必要像祂。』當主耶穌再來顯現的時候，祂的教會，就要完全像祂。亞當當日受造如何是照著神的形像，末後亞當的身體，就是教會，當主耶穌再來的時候，也要完全像神。主耶穌的再來，就是叫每一個聖徒，都有祂的形像─就是祂所賜我們榮耀身體上所有的形像。』[47]

5      模成神兒子的形像

倪柝聲將神造人的目的，聯於神要人成為神的眾子，模成神兒子的形像，好進入榮耀。『神造人，是叫人像基督，有基督的生命，和基督的榮耀。…子暫時成為人，比天使微小一點，後來得了尊貴榮耀為冠冕，為要領許多兒子，進入榮耀。…神豫先定下人效法祂兒子的模樣。…意思就是，神把祂兒子當作模子，要在這模子裏把我們印成許多兒子，叫祂兒子在眾子中作長子。神不只叫我們有祂兒子的生命，也叫我們有祂兒子的榮耀。（羅八29～30。）…神的兒子是『使人成聖的，』我們是『得以成聖的，』二者都是出於一－出於一位父。所以，祂稱我們為弟兄，也不以為恥。（來二10～11。）基督在我們裏面，使我們成功神的兒子，將來帶我們進入榮耀。所以，基督在我們裏面，成了有榮耀的盼望。（西一27。）我們今天就是神的兒子，將來和基督一同進入榮耀。（羅八16～17。）神願意將祂兒子的生命，分給許多人，叫他們成功神的許多兒子，好使祂兒子在許多兒子中作長子。』[48]『到主顯現的時候，我們必要像祂。（約壹三2。）我們一面作兒子，有神的生命和性情；一面作後嗣，承受神的產業，有榮耀。（彼前一3～4。）』[49]

什麼是模成神兒子的形像？『羅馬八章說到『效法祂兒子的模樣。』（29。）這效法不是像一個人模倣另一個人那樣，別人動，他也動，別人靜，他也靜。這裏的效法，意思是經過同一個模型。主是一個模型，把所有相信祂、接受祂的人，印成一模一樣的。…主乃是我們的模型，我們都要變成與祂一式一樣。…是的，因為我們有同一的生命，都模成同樣的形像。神的目的乃是要得著一班與祂兒子之模型畢像畢肖的人，好作祂的兒女，在榮耀中與祂永遠同在。』[50]

雖然神造人的心意是那樣高，但人卻失敗了，然而『神沒有因為人墮落的緣故而改變祂的計畫。感謝神，祂還是要領許多的兒子進榮耀裡去，祂要眾子得著榮耀，祂要得著一班新的人是和祂兒子一樣的。…神在第一個人（亞當）身上所不能得著的，神要在第二個人（基督）身上得著。…神…打發祂自己的兒子來作人。主耶穌的的確確是神，同時祂也的的確確是人。…主耶穌來作人，祂所受的試探和人一樣，祂所經歷的和人一樣。今天，這一個人已經升到天上去了，這一個人已經坐在神的右邊了，這一個人已經得著榮耀了。…今天有一個人已經到了那邊，將來有許多的人也要到那邊；今天有一個人已經坐在寶座上，有一天，有許多的人也要坐在寶座上。這是必定的。』[51]『神的一個獨生兒子死去，就得著了今天億億萬萬神的兒子來。…原來那粒麥子是獨一的，現在成為第一粒了。主復活之前，神只有一個兒子，主復活之後，神有了眾子。』[52]這裡我們看出神成為人，是為要使人成為神的思想。基督親自來到地上，成為第二個人(末後的亞當)，祂所經歷的和人一樣。如今祂經過死而復活，升天得著榮耀了。將來祂也要領我們這些神的眾子一同進榮耀裡去，使我們在榮耀裡完全與祂相像。有一天，祂如何，我們也如何。祂是神而人者，我們是人而神者。祂成為人，為要使我們能成為神。

這是如何作成的呢？是藉著我們裡面神聖的生命。在創世記裏，神將祂所造的人，安置在伊甸園裏，要人吃生命樹的果子；今天神要人接受基督作生命，使人成為神的兒子，完成神的目的。『人要成為神的兒子，就得接受基督。在伊甸園裏，神要人喫生命樹；今天神要人接受基督作生命。…神把基督賜給我們，一面是來為我們完成救贖，使我們不再作罪人，另一面乃是來把神的生命分給我們，使我們能彀成為神的兒子，而完成神的目的。』[53]人不僅需要救贖，更需要神的生命。人若沒有罪，但僅有人的生命，還不能達到神的目的。倪氏說，『神是要人活出神的生命，說人所不能說的，作人所不能作的，活人所不能活的。不然，你還不過是在伊甸園裏的亞當，還不是神心意裏的人，還不是神的兒子。神的目的，乃是要把祂的生命放在人裏面，叫人活出祂來。神在人裏面，人就能成為神的兒子，就能頂平常的活出山上寶訓。』[54]人有了神的生命，才能成為神的兒子，活出神的生命。

希伯來二章十到十一節說，『原來萬有因祂而有，藉祂而造的那位，為著要領許多的兒子進榮耀裡去，就藉著苦難成全他們救恩的創始者，這對祂本是合宜的。因那聖別人的，和那些被聖別的，都是出於一。』『十一節：『因那使人成聖的，和那些得以成聖的，都是出於一。』使人成聖的是誰？是主耶穌。得以成聖的是誰？就是我們。所以我們可以把這句話讀作：『那使人成聖的耶穌，和得以成聖的我們，都是出於一。』主耶穌和我們，都是從一位父生出來的，都是從一個源頭下來的，都有一樣的生命，…主耶穌在復活的時候將祂的生命分給我們。我們相信祂，就得著祂的生命。我們都作神的兒子，我們都是屬乎神的人。因為我們有這一個生命在裡面，我們這一班人就能彀受神的託付來達到神的目的。』我們是神的眾子，我們與祂有同樣的生命。這生命在我們裡面，使我們至終能被神領進榮耀裡去。[55]

6      小結

從創世記我們看見，人是照著神的形像，按著神的樣式被造的。(創一26。) 神造萬物都是各從其類，惟獨造人是按著祂自己的形像造的。因此，倪柝聲認為，神造人使人在外面有神的形像，裡面有神的樣式，目的是要使人能像神。雖然神造人的目的是這樣高，人卻因著犯罪墮落，失去神的形像和樣式。為恢復神造人的目的，基督親自道成肉身來成為人，開啟了神與人的聯合。如今祂已經過死進入復活，升天得榮耀了。祂作為神的獨生子死去，就得著了神的許多眾子。將來祂也要領我們這些神的眾子一同進榮耀裡去。這給我們看見，神成為人的目的，是要使人成為神。

在經歷上，我們藉著重生得著了基督的生命之後，還要操練在凡事上與基督聯合，讓這生命在我們裡面逐漸長大，逐日聖別我們，直等到基督的形像成形在我們心裡，把我們模成神兒子的形像。我們在經歷重生，與主同釘、復活、結果、升天、表顯生命的種種過程後，纔能在經歷上『變成主的形狀。』(林後三18。)在團體一面，我們曉得祂若顯現，我們必要像祂。(約壹三2。)當主耶穌再來的時候，團體的基督─教會也要完全像神。

二    從神對教會的心意來看

在倪柝聲的著作《榮耀的教會》(或作《聖潔沒有瑕疵》)一書中，他從四處聖經來看神永遠的計畫和神對教會的心意。這四處經文分別是創世記二章十八至二十四節，以弗所書五章二十二至三十二節，啟示錄十二章和啟示錄二十一章一節至二十二章五節。這四處聖經講到四個女人：『創世記二章的夏娃，以弗所五章的妻子（教會），啟示錄十二章異象中的女人，啟示錄二十一章羔羊的妻子。這四個女人，其實是一個女人，不過在她的歷史過程中，分作四段而已。當她在神的計畫中的時候，稱她為夏娃；當她在地上得著救贖又彰顯出基督來的時候，稱她為教會；當她受大龍逼迫的時候，她就是天上大異象中的女人；等到在永世裡得著完全榮耀的時候，她就是羔羊的妻子。這四個女人，給我們看見神從永世到永世之間所作的事。』[56]倪柝聲就從這四處經文來陳明教會在神永遠計畫中所站的地位，所負的責任；以及神的得勝者怎樣成功了神永遠的計畫。

1      夏娃的豫表

        首先，我們來看夏娃的豫表。神創造時，造了兩個人，一個是亞當，另一個是夏娃。這兩人所豫表的不同。倪柝聲認為，『羅馬五章說，亞當乃是那以後要來之人的豫像。亞當是豫像，意思就是亞當豫先表明出基督。…到以弗所五章，就說夏娃是指著教會說的。由此可見神永遠的旨意，一部分是藉著基督成功的，另一部分是藉著教會成功的。』[57]所以我們要注意教會在神的工作裡，應該站的地位。

創世記二章十八至二十四節說到：『耶和華神說，那人獨居不好，我要為他造一個配偶幫助他。耶和華神用土所造成的野地各樣走獸，和空中各樣飛鳥，都帶到那人面前看他叫甚麼；那人怎樣叫各樣的活物，那就是牠的名字。那人便給一切牲畜、和空中飛鳥、野地走獸都起了名；只是那人沒有遇見配偶幫助他。耶和華神使他沉睡，他就睡了；於是取下他的一條肋骨，又把肉合起來。耶和華神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，造成一個女人，領她到那人跟前。那人說，這是我骨中的骨，肉中的肉，可以稱她為女人，因為她是從男人身上取出來的。因此，人要離開父母，與妻子連合，二人成為一體。』在這裡，倪柝聲認為，耶和華神說，『那人獨居不好，』意思就是神不只要得著亞當，神還要得著夏娃。神不只要得著基督，還要得著教會，就是基督的配偶。『神要有一個基督，祂也要有一個與基督一樣的教會。神不只要基督掌權，並且要教會和基督一同掌權。就是在榮耀裡，基督也需要伴侶。…神所要求於教會的，是一切和基督一樣。神要基督有一個伴侶。』[58]

然而在這裡我們還需注意一個重要的點，就是夏娃是出於亞當的。神將用塵土造的各樣的活物都帶到亞當面前，但是沒有一樣是亞當的配偶。到末了，神使亞當沉睡，用亞當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個女人。這女人就成為亞當的配偶，這就是豫表以弗所五章所說的教會。亞當沉睡豫表神是從基督的死造出教會來。基督的死，是為著釋放祂自己的生命，要將祂自己拿出來造教會。夏娃怎樣出於亞當，教會也怎樣出於基督。基督的死是為使教會得生命。這裡說得很清楚，凡是用土造的，都不能作亞當的配偶。惟有從亞當身上取出來的，才能作亞當的配偶。『我們要記得，夏娃是用亞當的肋骨造的，亞當是夏娃的原料。這就是說，教會是從基督出來的，出於基督的纔是教會，不出於基督的就不是教會。…如果教會沒有達到基督那樣的地步，神就不放手，神的工作就沒有完成。』[59]可以說，教會是出於基督的純產物。

並且，既然『夏娃是用亞當的肋骨造的，夏娃乃是從亞當產生的，夏娃還是亞當。所以教會是甚麼？教會是基督的另一個樣子，…教會就是基督。…沒有基督，教會就沒有地位，沒有生命，沒有生活，沒有存在。教會，是從基督生出來的。』[60]基於此，倪柝聲認為，神永遠的旨意，就是要得著一個『團體的人』，就是從基督出來的教會。教會所以成為教會，乃是因為這些人裡面同有一個生命，同有一位基督。把這些人所得著的基督合起來，就是教會。因此保羅說，『我們雖多，仍是一個餅，一個身體。』（林前十17。）我們不能作單獨的個人，神要把我們以為『我個人就可以』的思想打破，使我們與神的眾兒女合一。『所以，教會要成為教會，必須經過這兩步：基督的分給和我們個人的磨滅。基督的分給，是在我們重生的時候就有的；個人的磨滅，是在我們得救之後，主在我們身上一天一天的作的，一直作到有一天，使我們能在神的面前說：沒有一件事是憑著我個人能作的。…甚麼都是以身體的原則來作。教會是基督的身體，出乎基督的纔是教會，出乎人的不是教會。』[61]

在夏娃身上我們看見，她作為第一個女人，是豫表神計畫中的教會。在神的計畫中，夏娃的一切都是出於亞當，代表教會的一切都是出於基督。甚至教會就是基督。基督是誰？基督是神，教會也要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。神這樣計畫了，神也必定要得著這樣的教會。

2      榮耀的教會

前面我們看見教會是出於基督的，到了以弗所書我們就看見那個目的，是為了要獻給基督。以弗所五章二十五到二十七節說，『作丈夫的，要愛你們的妻子，正如基督愛召會，為召會捨了自己，好聖化召會，藉著話中之水的洗滌潔淨召會，祂好獻給自己，作榮耀的召會，沒有斑點、皺紋、或任何這類的病，好使她成為聖別、沒有瑕疵。』獻給基督的教會，必須與基督相配，沒有任何的斑點、皺紋、或任何這類的病。至終，神要得著一個教會，一個團體的人，完全是出於基督，為著基督，並且完全與罪無關。倪柝聲說，『教會的職事和她將來的歷史完全與罪無關，因為全然是出於神的。她是基督在榮耀裏的身體，一點不表達墮落的人，只表達得榮耀之人子的形像。這就是滿足了神的心，並達到了掌權的教會。…我們仍然得以從『可以獻給自己，作個榮耀的教會』的這一句話裏，看見神這個永遠的心意。』[62]

在創世記神從亞當造出夏娃時，還沒有罪的問題，因為人還沒有墮落。但在以弗所書裏，『人的墮落是事實，犯罪是事實，天然生命的存在也是事實，所以說基督用祂的話和水來洗淨我們，一直到成為聖潔。…看見我們是一班罪人，是蒙恩得救的，所以我們需要用水藉著道，需要祂的生命藉著祂的話，把我們帶到聖潔的那一點，回到那最高的地方去。』[63]『水是指著生命說的，…基督就是用祂的生命藉著祂的話－『雷瑪』－來洗淨我們。』[64]基督這樣作，目的在那裡？就是要有一天『可以獻給自己，作個榮耀的教會』。…『作個榮耀的教會，』原文的意思是使教會在榮耀的裡面，換句話說，教會要穿上榮耀，披上榮耀。以弗所四章說，教會要在真道上同歸於一，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；五章說教會要穿上榮耀，可以獻給基督。…主要得著那一個，我們也要得著那一個。』[65]

這裡給我們看見，神要藉著話中之水的洗淨，使教會成為聖別。成為聖別，就是成為神。好使教會完全與神相配，能獻給祂自己作榮耀的教會。教會要在榮耀裡，表達得榮耀之人子的形像，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。

此外，我們還要提起前面所提過的，人成為神只是在生命和性情上，但不在神格上。在生命和性情上我們要與祂是一，但在神格上我們永遠與祂有別。關於基督與教會的合一與分別，倪柝聲認為，『在神的話語中，說到基督與教會是一個的時候，就給我們看見基督是頭，教會是身體，說到基督與教會有分別的時候，就給我們看見教會是基督的新婦。不錯，亞當和夏娃是『二人成為一體』。但是，是二人，神還是說兩個。亞當還是亞當，夏娃還是夏娃，是兩個合而為一。這就是教會與基督的關係。…說起合一來，是合一的；說起有分別來，又是有分別的。』[66]教會與基督之間是分別卻不分開的，正如三一神三者間是有分別卻不分開的。說我們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，就如身體和頭是合一的；說我們無分於神的神格，就如新郎和新婦仍是有分別的。

3      新耶路撒冷

在聖經最後一卷書啟示錄的二十一和二十二章，我們看見一座城，新耶路撒冷。作為整本聖經終極完成的異象，新耶路撒冷是神永遠心意的目標。倪柝聲認為，今日的教會就是將來新耶路撒冷的雛形，將來神要把教會擴充為新耶路撒冷，使神的榮耀沒有任何難處的從教會彰顯出來。『…我們知道，神的目的，從始至終，就是要得著一個團體的基督，就是教會－叫基督作元首，信徒作肢體。』[67]『神最終的目的，要得一新耶路撒冷，其所豫表的就是教會。…從起頭到末了，神所要作的最大的工作，就是建立基督的身體．所以神在每一個城中，設立地方的教會。這就是神偉大的教會的雛形，是小規模的彰顯這新耶路撒冷。』[68]『我們的眼睛要看到將來，有一天神要擴充教會到一個地步成為新耶路撒冷，神的榮耀要從教會彰顯出來，沒有任何的難處。』[69]神的榮耀要從教會彰顯出來，指明教會必須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，才能以毫無攔阻的彰顯神。

啟示錄十九章七節說到羔羊的婚娶，『…羔羊婚娶的時候到了，新婦也自己豫備好了。』二十一章二節說到聖城新耶路撒冷是新婦，『我又看見聖城新耶路撒冷，由神那裡從天而降，豫備好了，就如新婦妝飾整齊，等候丈夫。』到九節就說，新婦就是羔羊的妻，『…我要將新婦，就是羔羊的妻，指給你看。』這給我們看見，羔羊基督是新郎，新耶路撒冷是祂的新婦。新婦新耶路撒冷是從天而降的，指明『神所要的一個『團體的人』，就是基督本家的人。基督是從天上來的，教會也必須是從天上來的。所以希伯來二章十一節說，『因那使人成聖的，和那些得以成聖的，都是出於一；』…並非說我們不是從罪人的地位到祂那裡去的，這乃是說，另一面，有一部分是完全從神來的，是完全出乎神的。在這裡，我們真是要感謝神，新耶路撒冷是由神那裡從天降下來的。』[70]主所要迎娶的教會是完全出乎於祂自己的，就是出於神的生命的。而以弗所五章二十七節的『那一個『獻』，到啟示錄二十一章應驗了，現在有一個新婦在神的面前豫備好了，要獻給主。『新婦妝飾整齊』了，現在沒有難處了。…到新天新地的時候，不只是一班人，乃是全體的人，中外古今所有的聖徒，要完全的在神的面前，要榮耀的在神的面前。』[71]並且這座城是『聖城』。『甚麼叫作聖潔？我們可以這樣說，只有神是聖潔的，所以出乎神的纔是聖潔的。那使人成聖的，和那些得以成聖的，都是出於一，意即基督是聖潔的，因為祂是出於那一個，那些人也是聖潔的，因為他們也是出於那一個。只有出於那一個的，纔是聖潔的。只有從神出來的纔有價值，只有從神出來的纔叫作新耶路撒冷。』[72]

並且從啟示錄我們也能看出新郎基督要住在新婦裏。啟示錄二十一章三節說，『我聽見有大聲音從寶座出來說，看哪，神的帳幕在人間；祂要與人同住，他們要作祂的子民，神要親自與他們同在，作他們的神。』倪柝聲說，『…天和天上的天也不彀神居住的，但是，我們能說，新耶路撒冷彀祂居住，因為神是住在新耶路撒冷，…在創世記，我們看見有一個園子，有一個女人。後來女人犯了罪，神就把她從園子裡趕出去。到新天新地的時候，女人和聖城是一個，不再是兩個了。因為新耶路撒冷就是那個女人，新耶路撒冷就是羔羊的妻子，所以女人和聖城是合一的。不只這樣，並且神的寶座是設立在新耶路撒冷，可以說神自己就住在那一個女人裡，全能者就住在那一個女人裡。』[73]所以，『啟示錄…十九章後，我們看見祂如何與祂的新婦聯合…』[74]新耶路撒冷不僅完全是出於基督的生命，在新耶路撒冷裏，基督與教會更是聯合為一而不可分離，因基督就住在教會裡。

此外，從約翰記載這城時所用的數目，我們也能看出人成為神的思想。『約翰記這個城的時候，所用的數目，都是十二－十二個門，十二個根基，十二個使徒，十二個支派…十二是三和四相乘而成的。因為神是三而一的神，所以三是代表神的數目。四是代表受造之物的數目…。三加四，意思就是神加人，造物者加上受造之物，…到了新耶路撒冷，神和人的合一不再是七，而是十二了，不再是三加四，而是三乘四了。乘是完全的合一，再也不能分開了。造物者和受造之物調在一起，這個是十二。完全合一的是十二。在新天新地中，神和人是合而為一的了，神和人再也不會分開了。』[75]神與人完全的合一指明人成為神了，與祂不再分離了。

從啟示錄二十一章十二至十四節我們看見聖城所包括的人，『有高大的牆；有十二個門，門上有十二位天使；門上又寫著以色列十二個支派的名字；東邊有三門，北邊有三門，南邊有三門，西邊有三門。城牆有十二根基，根基上有羔羊十二使徒的名字。』『這一個『團體的人』所包括的到底有多少？這裡說，門上寫著以色列十二個支派的名字，根基上有十二使徒的名字，可見這一個城包括了舊約的聖徒和新約的聖徒。』[76]這給我們看見新耶路撒冷人性的組成。

從啟示錄二十一章論到新耶路撒冷的構成來看，新耶路撒冷完全是用金、珍珠、和寶石所構成的。金、珍珠、寶石代表什麼意思呢？倪柝聲說，『十八節：『城是精金的，如同明淨的玻璃。』換句話說，城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出乎神的。金子就是那出乎神的，就是那放在神的新造之人的裡面的。彼得說我們是有分於神的性情的。…當我們接受主之後，神將祂的生命分給我們。這就是祂給我們金子。…新耶路撒冷的特點，就是這裡的金子是精金，是一點都沒有攙雜的，是完全出於神的。…有一天我們要看見，所有不是出乎神的都在十字架上。…』[77]可見金子就是那出乎神的，而我們藉著有分於神的生命、性情，就有出乎於神的金子。新耶路撒冷裡的都是精金，可見聖城完全是出於神的。關於珍珠，『二十一節：『十二個門是十二顆珍珠；每門是一顆珍珠。』…珍珠不是用火燒成的，珍珠是一種水族受了傷以後逐漸結成的。所以珍珠的意思就是從死裡出來的生命。珍珠，代表主耶穌基督藉著祂非贖罪的死所釋放出來的生命。』[78]可見珍珠含示子基督在祂的救贖中所釋放的生命。論到寶石，『十九至二十節：『城牆的根基是用各樣寶石修飾的。…』…寶石，是好幾種的元素在地裡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燃燒，纔化合而成為寶石。換句話說，寶石所代表的，不是神直接給人的，乃是經過聖靈在人身上的加工燒出來的。…神所賜給我們的生命是金子，神在我們裡面所製造的生命是寶石。…神不是把基督的生命分給我們就完了…神一直在那裡燒你，是聖靈在那裡作工，要把基督的生命組織在你裡面，要你這個人變作基督的樣子。…』[79]可見寶石是聖靈將基督組織到我們裡面而產生的。總的來說，『在這裡有一班人，他們滿有精金，就是出乎神的；滿有珍珠，就是基督的工作；滿有寶石，就是聖靈的工作。他們要掌權，直到永永遠遠！』[80]所以金、珍珠和寶石給我們看見新耶路撒冷神性的構成。新耶路撒冷是神與人的調和，這一班蒙救贖的舊約和新約聖徒，完全由金、珍珠和寶石所構成；也就是完全是由父、子、靈三一神所構成。由三一神所構成，指明他們已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。

4      小結

        聖經啟示神與人的關係，不僅是救贖主與被救贖之人的關係，更是丈夫與妻子的關係。在創世記所記載的頭一對夫婦─亞當和夏娃身上，我們看見亞當豫表基督，夏娃豫表教會。夏娃是用亞當肋旁所取出的肋骨造成的，她怎樣完全是出自於亞當；教會也照樣完全是出自於基督，是出於基督的純產物。甚至教會就是基督。指明教會要在生命和性情上與基督一樣。

        教會出自於基督，目的是要獻給基督。在以弗所書第五章，我們看見丈夫對妻子的愛，豫表基督對教會的愛。基督愛教會，為教會捨了自己，目的是為要得著一個能獻給祂自己的榮耀的教會。如今祂正藉著生命的話作為水來洗淨教會，到一個地步，使教會成為聖別，沒有瑕疵。成為聖別，就是成為神。教會要穿上榮耀，一點不表達墮落的人，只表達得榮耀之人子的形像，好完全與神相配，能獻給基督，作祂的配偶。這要使神的心滿足。

        到了聖經的末一卷書─啟示錄，我們看見一座城，新耶路撒冷。神最終的目的是要得著這一座城，其所豫表的乃是教會。新耶路撒冷是羔羊基督的新婦，由神那裡從天而降，指明主所要迎娶的教會是完全出乎於神自己的，就是出於神的生命的。並且神的寶座是設立在新耶路撒冷，可以說神自己就住在新婦裡，與祂的新婦聯合。不僅如此，約翰記這個城的時候，所用的數目都是十二。十二是三和四相乘而成的。三是代表神的數目。四是代表受造之物的數目。三乘以四表徵神和人調合在一起，完全合一，不再分離。此外，聖城包含神舊約和新約的贖民為其人性的組成；又是以金、珍珠和寶石，代表父、子、靈三一神所構成。這一班人由三一神所構成，指明他們已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。

三    從信徒所得的生命來看

倪柝聲看見，信徒所得的生命，乃是得勝的生命，使我們能活出基督，過聖潔的生活。他釋放了一系列關於得勝的生命的信息，他看見神定規要人得著神的生命，活出像基督一樣的生活。並且得勝乃是一個人位，就是基督。基督是我們的生命，所以得勝不是我們作出來的，而是我們活基督活出來的。

 

神從起初就要人得神著神的生命，『神乃是在人未犯罪之先，就將人放在生命樹跟前；神乃是在人未犯罪以前，就定規要給人生命。所以不是犯罪的亞當纔需要生命，乃是未犯罪的亞當，就早已需要生命了。…神將祂的兒子賜給我們，本意不是為著除罪，乃是為著生命。…神的救恩乃是要我們得著神的生命，叫神的獨生子成為神的長子，成為我們的長兄。』[81]歌羅西書三章四節說，『基督是我們的生命。』甚麼是生命？『生命就是你裏面的一樣東西，人若把牠拿去，你就不能活了。基督是我的生命，把基督從我裏面拿去，我就不能活了。…保羅乃是說，基督是我的生命，（西三4，）我活著就是基督。（腓一21。）』[82]

人得著神的生命，是要在生命和性情上活出神，和基督一樣。『神為基督人所定規的，是我們的生命，與基督一同藏在神裏面的生命。…基督如何不受搖動，我們也如何不受搖動。基督如何遠超過一切，我們也如何遠超過一切。基督在神面前是怎樣，我們在神面前也是怎樣。』[83]『神的生命進來，就能彀使你在世上活著，像祂的兒子當日在拿撒勒活著一樣，神要興起一班新種的人，就是一班有神的兒子作生命，並且活出神兒子的生命的人。…主不要我們作一個平常人，主乃是要我們過神的生活，說人所不能說的，作人所不能作的，過人所不能過的，遇人所不能遇的。基督住在我們裏面，我們就能活出這樣的生活。』[84]

但是在經歷上，我們這些信徒雖常常想要聖潔、得勝，卻常常失敗，這是因為不認識什麼是得勝。『得勝不是一樣東西，得勝不是一種經歷，得勝不是一件事情，得勝乃是一個人。我們都知道這個人是誰，就是基督！…得勝是基督替你活出來。…加拉太二章二十節：『我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；現在活著的，不再是我，乃是基督在我裏面活著；並且我如今在肉身活著，是因信神的兒子而活。』…不是壞我變作好我了，不是污穢的我變作清潔的我了，乃是『不再是我』了。』[85]得勝，不是我們自己得勝；乃是基督替我們得勝。至終，到主顯現的時候，我們必要像祂。（約壹三2。）『基督就是我們的生命。這是得勝！這是聖潔！得勝的生命，聖潔的生命，完全的生命，都是基督！從起頭到末了，都是基督！在基督以外，我們沒有一點甚麼！基督要在萬有上居首位！神所賜給我們得勝的生命，不是一件東西，不是忍耐、溫柔，乃是活的基督。』[86]所以得勝的生命就是基督。得勝是藉著活基督。

倪柝聲也進一步說到得勝的條件，『得勝第一個條件是不能，同時又不打算能。』[87]『神能。所以你如果要看見，你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，第一件事就是要看見你自己不能，第二件事就是要你不打算能，第三件事就是你在那裏感謝神、讚美神，說你不能。』[88]所以『我們怎樣纔能進入這個得勝的生命？我們必須：（一）對自己完全絕望（二）完全奉獻（三）相信。』[89]首先我們需要『降服』，對自己絕望，看見自己的不能，『我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』；然後我們需要絕對奉獻，相信神能。『今天如果我們要得著主作得勝的生命，我們自己就要搬出去，我們自己就要挪開，我們自己就要放手。如果我們的自己出去了，我們就能得著這得勝的生命。』[90]『『但是我如今在肉身活著，是因信神的兒子而活』…『現在活著的不再是我，乃是基督在我裏面活著。』這是事實。…但是，我怎樣能顯出來呢？這沒有別的，只需要相信。』[91]

所以我們應該為我們的不能感謝讚美神，因神本是要我們作所不能作的。但在人不能的，卻是要顯明在神凡事都能。『弟兄姊妹們，我們要感謝讚美神，仁愛，我不能；忍耐，我不能；謙卑，我不能；溫柔，我不能。但是，…神都是叫你作你所不能作的事，過你所不能過的日子。…神今天叫我忍了我所不能忍的，神今天叫我愛了我所不能愛的，神今天叫我作了我所不能作的，神今天叫我行了我所不能行的。感謝讚美神！天天都是：在人這是不能的，在神凡事都能！』[92]如此就歸榮耀給神。他又說，『是主耶穌為我們活，是主耶穌替我們活。』[93]『在我們裏面有一個生命，這一個生命就是基督自己，用不著我們怎樣花力氣，這一個生命自然而然的顯出來，就是溫柔，就是良善，就是謙卑，就是忍耐。基督在我們裏面成為我們的溫柔，成為我們的良善，成為我們的謙卑，成為我們的忍耐。…不是我們作，乃是基督活。』[94]

基督活自然就活出基督的形像，基督的美德。以弗所四章『二十四節：『並且穿上新人，這新人，是照著神的形像造的，有真理的義和聖潔。』…穿上新人，是甚麼意思呢？我們的新人，是照著神的形像─真理的義和聖潔─造的。換一句話說，新人的特點，就是有真理的義同聖潔。公義是神的道路，聖潔是神的性情。關乎神的，我們可以分三方面來說：（一）榮耀，是指神的自己；（二）聖潔，是指神的性情；（三）公義，是指神辦事的方法。我們是按著神的形像造的，這只限於像神的義和聖潔方面。我們不能像神的榮耀，榮耀是神的神格。我們不能有分於這個。但我們有神的聖潔和義。所以，一個信徒若要像神，你當讓神的性情，用神的方法來對付你。』[95]新人是按神的形像在聖和義中造的，聖和義是神的性情和辦事的辦法。我們穿上了新人，就有神的義和祂聖潔的性情。祂怎樣是聖潔的，也要在我們裡面活出那樣的聖潔，這就是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。只是我們沒有神的榮耀，就是我們無分於祂的神格。

小結

神將人放在生命樹跟前，指明神從起初就要人得神著神的生命。人得著神的生命，人就能過神的生活。基督如何，我們也如何。但基督徒卻常常經歷失敗，這是因為不認識得勝的生命乃是基督。得勝不是我們作出來的，乃是基督在我們裡面活出來的。故此我們需要看見，不是我們能，乃是基督能。我們需要對自己絕望、絕對奉獻、並相信神能。如今是『基督在我裡面活』。基督活，自然就活出基督的美德。使我們穿上新人，有神的聖潔和義，就是有神的生命和性情。但沒有神的榮耀，就是神的神格。

伍    結論

雖然聖經中沒有『成為神』這樣的發表，但聖經中確實有多處的經文證明，神聖的啟示中有神要人『成神』的思想。正如整本聖經找不到一處明言『三一神』的地方，卻實實在在的啟示了神是『三一』的思想。這樣的思想在早期的教父、東正教神學並西方神學中發展並延續。『成神』並不是一個新發明的詞彙，而是所失去之神聖啟示的恢復，把我們恢復到神原初造人的心意，也讓我們看見救恩的目的。

然而『成神』的思想並不僅限於東正教或西方神學家的看見，在遠東極具影響力的屬靈人─倪柝聲的思想中，我們也能看見『成神』的思想。本文已從三方面來探討倪柝聲思想中的成為神：從神的創造、從神對教會的心意，並從信徒所得的生命來看。我們發現『成為神』乃是：

一    神在創世裏的心意

神按著他自己的形像造人，目的是要使人能像神。雖然因人的墮落，神的形像被破壞。但基督來成為人，開啟了神與人的聯合。藉著祂的死而復活並升天，祂已進入榮耀。在祂的復活裏，神的眾子產生了。將來祂也要把神的眾子一同領進榮耀裡去。這給我們看見，神成為人的目的，是要使人成為神。

在經歷上，我們得重生之後，還須憑我們裡面聖靈的印記，才能活出神的生命。需要經歷種種的過程，諸如與主同釘、復活、結果、升天、表顯生命等等，之後才能在經歷上變化成為主的形像。在團體一面，當主耶穌再來的時候，團體的基督─教會也要完全像神。『我們曉得祂若顯現，我們必要像祂；因為我們必要看見祂，正如祂所是的。（約壹三2下。）』

二    神對人情深之愛的結果

        聖經的頭一卷書有一對夫婦─亞當和夏娃。聖經的末一卷書也有一對夫婦─羔羊和新婦。在其間是以弗所書裡的丈夫與妻子，就是基督與召會。神與人的關係是情深之愛的關係。在神心意裏的教會是完全出自於基督，就如夏娃出自於亞當。教會出自於基督，目的是要獻給基督。到了啟示錄新婦預備好了。她完全是出乎於神自己的，神自己也住她裡面，與她聯合。新耶路撒冷是神與人的調和，其人性的組成被金、珍珠和寶石所代表的父、子、靈三一神所構成。指明他們已在生命和性情上成為神，要在永世裡作祂的對偶，與祂相配。讚美神！『我們要喜樂歡騰，將榮耀歸與祂；因為羔羊婚娶的時候到了，新婦也自己豫備好了。（啟十九7。）』

三    基督得勝生命的大能

神從起初就要人得神著神的生命，使人能過神的生活。但在基督徒的經歷中卻常常失敗，無法活出聖潔、忍耐和種種的美德。這是因為不認識得勝的生命乃是基督。『我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』，如今是『基督在我裡面活』。基督活，自然就活出基督的美德。使我們穿上新人，有神的聖潔和義，就是有神的生命和性情。但沒有神的榮耀，就是神的神格。因此，人要成為神，是藉著基督在我們裡面作生命的大能。『基督是我們的生命，祂顯現的時候，你們也要與祂一同顯現在榮耀裏。（西三4。）』

倪柝聲成神思想的貢獻

倪柝聲的成神思想，在其親密的同工李常受後來的著述中，有更清楚的看見，但這不在本文涵蓋的範圍。倪柝聲作為遠東極具影響力的屬靈人，他的思想蘊涵『成神』的觀點，證明不只在東正教或西方教會有成神的思想，在遠東對『成神』的寶貴真理亦有同樣的看見。倪柝聲的成神思想對此有著重要的貢獻。並且與東、西方神學相比，倪柝聲不僅強調『成神』思想個人的一面，也強調團體─召會的一面。他認為當主再來時，不僅在個人一面，在團體一面─祂的召會也要完全像神。從神對教會的心意來看，起初所造的夏娃就是豫表召會，她完全出自於基督，又要獻給基督。倪柝聲並從此進一步把我們帶到神永世裡的目標，就是要得著新耶路撒冷，作為召會終級的顯出，這一座城是神與人的調和。是神成為人，使人成為神的目標和標的。神要為自己得著一個在永世裏的對偶，沒有任何瑕疵，乃是完全在榮耀裏與祂相像、相配的新婦。